我的二胡情

2013-10-12 09:05:54

我对二胡情有独钟,童年时与它结缘,成年后不离不弃,退休后它伴我欢度晚年。


    自做二胡学越剧老调

    上世纪40年代,我童年时,日寇侵占我国,故乡沦陷,国民党东阳县政府迁移到我老家东阳马宅村。前后门堂住房宽裕的农家,借住着县政府的公务人员,其中有一位姓赵的年轻人,能拉一手动听的二胡。我家隔壁的冬玲姑娘和住在13间头的金鱼姑娘,长得美貌,且能唱一腔委婉情深的越剧老调。夏夜乘凉之际,这位年轻人晃头踮脚拉二胡,姑娘放声唱着《楼台会》。门堂里坐满大嫂大妈,手摇麦秆扇,入神听戏。山村静寂的夜晚,萤火虫高低飞舞,委婉的唱腔,抒情的琴音,给我留下深刻的童年记忆。

    抗战胜利后,县政府迁回县城,夏夜再也听不到悦耳的琴声,我萌发了自做二胡的念头。我父亲是个老篾匠,做二胡的材料和工具现成可取。于是,我取了一节毛竹筒,用牵钻打洞后,再用烤红的铁把琴筒的钻孔烫大,以琴杆能插入为度。琴杆和绞子用父亲从山上砍来的木荷枝做成。然后,抽拔蓑衣上的棕丝,绑在竹枝上做成弓。向小伙伴讨来一片蛇皮,经水浸泡后紧紧粘在竹筒上口,用麻绳扎紧,自然晾干后,装上琴杆,插上绞子,拉上内粗外细的弦线,扎上千斤,扣上琴马,一把胡琴就做成了。烫上松香,拉着能发声。这把胡琴,既不像京胡,又不像二胡,毕竟是自己做的,我高兴了一阵子。

    有了胡琴不知怎么拉,同伴说:“吭咕、吭咕,好像毛竹扁担挑粪桶担———真难听。”我不泄气,去请教住在同门堂里的本房阿叔,他是个石匠,吹得一手好笛子,工余时,嘴边横架着笛子,吹出来的《三五七》,曲调激越、奔放。阿叔笑着说:“小小年纪,能做成胡琴,拉出声音,阿叔高兴。可是,阿叔只会吹笛不会拉胡琴呀。”他从床前台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发黄的曲谱,唱给我听。激昂的唱腔,令我陶醉。阿叔说:“这本曲谱是我的石匠师傅传给我的,吹笛也是师傅传授的。”

    我向阿叔借来曲谱,照样画葫芦地把它抄录下来,试着学,可是几天也拉不出一点韵味,这才明白“千日胡琴,百日”的道理。

    初中时期的一个暑假,我经同村一位同辈阿哥点拨,才开窍入门。暑假结束时,我能拉一段越剧老调了。

    若干年后,听村里人说,这位阿哥带着美丽如仙的妹妹,到昌化越剧团拉琴唱戏去了。我永远忘不了他是我的二胡启蒙师傅。


    买把龙头二胡学名曲

    学校毕业后,我分配在金华县机关单位。那年8月13日报到,第一次领到半个月工资,计14元。我花7元钱,在醋坊岭一家旧货店买了一把七成新的二胡。二胡琴杆上端雕着嘴含滚珠的老龙头,蟒皮拼花琴筒,真正的马尾弓,音质纯正,样子古色古香,我十分喜爱,到裁缝店做了一只青布二胡套袋,以防老鼠啃破蟒皮。

    我所在单位的工作性质面向“三农”(农业、农村、农民)。报到后的第三天,我就背着铺盖下乡,协助征粮。出发前我将新买的旧二胡寄存在一位老同志的集体宿舍里。

    “三农”工作一年忙到头,任务一项接一项。不过,那时我才20岁出头,有一股为农民服务的干劲,积极推广新品种、新技术。农民采用新技术获得增产的效果看得见,摸得着,乐意接受。农技工作虽然辛苦,但每当看到推广成果,我心里感到高兴。

    在基层磨砺了5年后,才进局机关工作。在这5年中,我未拉过一次二胡。

    机关工作虽忙,但每天晚饭后还是有个把小时可自由支配。于是,我到四牌楼新华书店买来一本二胡曲谱,内有刘天华的《良宵》、《病中吟》,华彦钧的《二泉映月》、《听松》等名曲。晚饭后独坐雅堂街机关宿舍楼上,读谱练琴不辍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大半年练下来,能把一首名曲拉到头了。

    为了更有成效地学二胡,我借在县广播站担任农技讲座主讲之便,请播音员在播放音乐节目时,适当播放几首名家演奏的二胡曲。那时,机关办公室的走廊上、集体宿舍里都装有喇叭,早中晚新闻播过后,我格外留心有否二胡曲,听到二胡名曲就全神贯注聆听。名家演奏的二胡曲,音色圆润,韵味浓郁,我听得如痴如醉,受益匪浅。


    老年大学全身心学二胡

    文革期间,我没有心思拉二胡;改革开放后,工作繁忙我没有时间拉二胡,那把龙头二胡闲置了30多年,琴筒开裂,蟒皮脱翘,无法修补。

    上世纪90年代,有一次出差到磐安。驾驶员小周拉二胡的功底深厚,他见百货公司出售的二胡价格实惠,做工考究,音质纯正。于是,我和他各买了一把。平时晚饭后兴致来了,拉一曲《二泉映月》、《月夜》之类名曲,悠然自得,乐在其中。

    真正全身心投入学二胡是在退休后,受老同学的启发,我报名上老年大学二胡班学习。当年,老年大学设在人民广场北面的老干部活动室。全班30多位同学,全是大伯大妈,彼此融洽相处,相互尊重。在胡克英高级琴师的悉心教导下,大家长进很快。每周二上午半天学习,既是学习二胡技艺的课堂,又是老年人快乐相聚,结识晚年朋友的园地,深感老年生活过得充实。

    我在老年大学学习二胡第5年上,遇上全市首届二胡大赛,我和同班的老刘、老彭报名参赛。预赛这一天,我拉古曲《汉宫秋月》,老刘拉《二泉映月》,老彭拉《江河水》,三人都获得决赛资格。一位评委老师对我说:“你拉得不错,但你这把二胡太差了。”我拉的这把二胡是那次出差买来的,当时,已感到不差了,现在与同学的二胡相比,才知道音质逊色不少。预赛后的第二天,我就去市第二百货公司买了一把苏州产的中档二胡。每天练习,记谱于心,品味于情。

    决赛前一个星期,住在我家附近的一位同学,他女儿花3200元钱给他买来一把高档二胡。他慷慨地对我说:“你用我这把二胡去参赛吧。”我试拉后,发现确实是一分钱一分货,他这把二胡的音质纯清,音色柔美,比我那把1000多元的中档二胡韵味更浓。

    决赛在市青少年宫举行,分少年组和老年组,爱好二胡的听众坐满会场,场面热烈。参加老年组二胡比赛的有市区、义乌市、兰溪市、磐安县、浙师大等代表队。我上台参赛时,既紧张又兴奋,一曲《汉宫秋月》拉下来,手心冒汗了,感觉还不如在家拉得出色。结果,我们金华老年大学参赛的三位同学都获了奖,我得了二等奖,带队的胡老师喜出望外。

    颁奖前,获奖代表上台展技显艺。我轻松地拉了一曲参赛曲子,观众报以热烈掌声。市政府一位分管文教卫的副市长为获奖者颁奖。散会时,这位副市长对我说:“今晚你露了一手。”此后,我学二胡的劲更足了。

    往事如烟,我在老年大学学二胡已10多个年头了,兴致依然不减。我深深感悟到,老年人也要有追求。追求不在于结果,而在于过程。这样会使老年生活更充实,也更有活力和滋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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